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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首例猴痘惊现重庆,但真没必要恐慌

发布时间:2022-09-19 09:37   阅读数:   来源:市卫生健康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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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重庆卫健委公布的信息,9月16日在入境人员的新冠隔离期间发现了一例猴痘病例[1]。此前香港地区有1例,而台湾有3例猴痘,均为输入病例。重庆这一例是中国境内第一例猴痘。

2022年可能是很多人第一次听说猴痘的一年。不过颇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意味,仅这一年,大多数人不光第一次听到猴痘,还反复被各种新闻、自媒体轰炸猴痘的信息。

3年新冠疫情,不少人对传染病,特别是来自野生动物的新型传染病犹如惊弓之鸟。前段时间Langya病毒引发广泛关注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如今看到境内也出现猴痘,估计很多人又会被各种恐吓性营销覆盖。其实之前我写过几篇关于猴痘的文章,有的总结过往猴痘的特点,有的则是分析国际上一些应对方式的政策基础(美国公卫紧急事件,WHO紧急事件分析1,WHO紧急事件分析2)。里面对2022年猴痘疫情的很多特征分析并未过时,感兴趣的可以再去看看。

不过既然猴痘在境内出现,那我们就从经常引起恐慌的一些误解出发,比如把猴痘和新冠或HIV类比,分析一下为什么如此类比不合适,而普通人没必要恐慌。

   2. 猴痘不是新冠,传播力弱

同是来自野生动物的新型传染病,在新冠疫情尚未消退的2022年又冒出猴痘,自然给不少人“yesterday once more”的恐惧。

可要注意,虽然2022年的猴痘疫情和以往猴痘的历史表现不同,但与新冠仍有着非常显著的差异。特别是在传播力上可谓云泥之别,这让猴痘无论是对社会还是对个人,威胁程度都不是那么大。

相比以往的猴痘疫情,2022年的猴痘确实展现了很多新特征。

以往的猴痘传播非常局限,在非洲(存在猴痘自然宿主)以外几乎没有扩散传播的例子。而2022年的猴痘疫情,截至目前全球感染超过6万,绝大多数都在过往没有猴痘本土疫情的地方[2]。感染也以社区传播为主。这与过往传播模式比有了巨大转变,科学界也因此怀疑猴痘传播力增强了。可这种传播力增强是针对与以往的猴痘疫情比较,不是说猴痘就突然变成了一个传染力很强的病毒,更没法和新冠这种造成全球大流行的病原体相比。

虽然猴痘在全球感染超过6万例,大部分还发生在历史疫情区域外,但欧美90%以上的感染者是有多位性伙伴的男性同性行为人群。在如此多的感染病例下仍然体现出这么高的人群集中性,不难看出猴痘病毒往不同人群的扩散能力不强。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限性?对映的生物学基础应该是病毒的传播能力不高,只能在人与人极密切的接触下发生传播,导致往关系不那么密切的人群扩散困难。

猴痘疫情重灾区欧洲的病毒传播分析进一步印证了猴痘传播能力有限。根据那里的R0建模分析,只有在男性同性人群中,猴痘的R0才大于1,不过在2以下,在其他人群R0是小于1的[3]。而新冠即便是原始株刚出道那一会儿,R0也是在2.5-3之间。

这意味着猴痘与新冠虽然都是一个新型传染病,但二者的传播能力存在巨大差异。对社会来说,猴痘不可能像新冠那样造成严重的健康负担。对个人而言,个体感染猴痘的风险要低得多,防范感染也要容易得多。

一些人会说猴痘也有气溶胶传播,因此也要有可能像新冠这样作为呼吸道疾病,让人防不胜防。

这种说法其实是一种误解。即便都有气溶胶传播,不同病原体通过气溶胶传播的能力也可以有显著差异。新冠可以较容易地通过气溶胶传播,猴痘虽然也有这个风险,但实际传播却困难得多。

全球6万多猴痘病例,大部分跟踪显示传染发生的场景都是非常密切的接触。甚至欧美少数妇女儿童被感染,也是与感染者在同一家庭,这种极为密切接触的环境里。

可以想一下,猴痘2022年过去近四分之三,全球感染才6万例,还有人群局限性,新冠最初在武汉暴发时不到三个月,湖北病例就有6万多,没有任何人群局限性。这背后就是传播力的巨大差异。

3. 猴痘不是HIV,自限且致病性弱

从传播场景来看,2022年的猴痘疫情似乎与男性同性性行为关联密切。欧美的很多病例追踪都能追溯到性接触。这让我们有一定理由怀疑猴痘在通过性行为传播。当然,猴痘病毒能否通过精液传播还不确定,现在只能说它的表现有点像性传播疾病。

与性行为关系密切,集中于男性同性人群,这些特征很容易让我们联想到HIV。再加上猴痘的天然宿主在非洲,HIV最早起源也是非洲,更让人想入非非。媒体上也会看到一些猴痘与HIV类比的说法。

但是猴痘与HIV的相似性也仅是最初集中于男性同性人群这一表象。这两类病毒完全不同,造成的危害也根本不能类比。

最重要的一个区别:猴痘是自限性的。猴痘感染者是可以自愈的,绝大部分病例都没有症状严重到需要医疗介入[4]

而HIV大为不同。HIV感染没有自愈一说,甚至到现在除了极少数个案,我们都没法治愈HIV。从传播角度看,一个HIV感染者在感染后一直有进一步传播的风险,而猴痘感染者在自愈后就不会进一步传播病毒。

除传播时间段的差别之外,更为关键的是二者致病性有天壤之别。HIV病毒感染后会长期攻击直至摧毁人体免疫系统,这也是艾滋病AIDS的名字源头——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

如今随着各种HIV抗病毒药物的出现,我们可以通过药物抑制HIV感染者体内的病毒复制,甚至能阻断传播。HIV感染者也得以长期生存,很多情况下生存时间与质量都可以与常人无异。但这是在药物辅助之下取得的,与猴痘的自愈不同。

2022年猴痘感染已达6万多例,其中死亡病例是多少呢?20例。在医疗条件较好的欧美,死亡率更低。美国全球感染最多,已有23000多例,死亡仅1例。欧洲死亡也只有3例。这些数字无疑显示猴痘的致病性较弱。即使发生感染,也谈不上多么恐怖危险。

另外由于目前感染人群特殊,不少猴痘病例伴随有HIV感染,病死率那么低,不少死亡病例还有其它多种基础疾病,可以说进一步佐证猴痘病毒致病性较弱。

是的,现在猴痘感染人群与HIV暴发初期有类似性。但这应该是让我们吸取HIV早期防控时的教训,而不是把两个完全不同的病毒混淆,危言耸听地恐吓民众。

4. 还需警惕猴痘吗?

从传染性与致病性来看,猴痘不是一个会对社会造成严重疾病负担的病原体。虽然中国境内也出现了输入病例,但普通民众真没必要为此恐慌。

既然猴痘既不像新冠也不像HIV,那还有必要警惕或想办法防范吗?这倒还是需要的。

就像前文所言,猴痘似乎有变成一种新型性传播疾病的趋势。对于一个本来没有在我们人类社会扎根的疾病,传播能力又不是那么强,在入侵人类的早期通过较低成本去清除还是值得的。毕竟如果多一个性传播疾病,长远看对公众健康又是增加了一分负担。

英国排队接种猴痘疫苗的人群

此外,还要看到无论是欧洲还是美国,如今猴痘病例都处于下行区间。虽然没人明白到底为什么感染病例下降了——或许是人的行为出现了改变,或许是高危人群中开展了天花疫苗接种起了作用,或许只是病毒本身传播能力有限,但这毕竟是个好的趋势。显示即使2022的猴痘疫情与以往不同,也不是注定无法消灭或控制。

乐观地看,或许是注定能被控制。